青蛙的綠色池塘

02.04.2007

　　不久前，才將南橫上、屬於中央山脈的灰泥從車上洗去；今天，卻
馬上換上了大鹿林道上、屬於雪山山脈的塵土。


0730　起床

　　我以為我會繼續睡下去。被蘇洛和漫天飛舞的蚊子折騰了整晚沒睡
好，幾乎一整個不想起床。但看著外面漸亮的天色與透過窗斜射在牆上
的陽光透露著今天是個晴朗的天，真的不起床嗎？好吧...。


0800　出發 (06148.2 KM, 台北市)

　　不知道今天會走到哪？不知道來不來得及看到殘雪？不知道觀霧變
成什麼模樣？帶著疑惑與期待，我發動了車子，上了路。這一次，我選
擇了從光復橋出台北市，從板橋土城進台三線－就如同從前習慣的路線
一樣。一路上，我經過加油站總會放慢速度端詳一會兒，希望能找到打
氣機的影子。總覺得，這陣子車子油耗退步似乎跟胎壓有關的樣子，也
不想在荒郊野外顧路，所以得找機會幫輪胎打打氣才行。在經過了幾個
加油站都沒看到後，我想還是到竹東加油的時候再順便打氣好了，那個
加油站這麼大，應該會有吧。


1010　竹東加油站 (06227.3 KM, 竹東)

　　今天台三線路況還不錯，車子在過了土城三峽後也漸漸減少，兩個
鐘頭後我就到了竹東。在加油站先加了一百元的油，然後如預期地打到
了氣。原本打算買個東西帶著吃，不過看看時間還早，說不定下山還來
得及吃個午餐，所以只休息了一下後就進入 122 縣道。打了氣後騎起
來果然有不一樣，加速直行時後頭略顯沉重的拖行感消失了，過彎時也
順多了。在桃山分局前應該是要停下來辦個入山證，不過看路旁坐著聊
天的警察沒什麼在看，且前面的車子也一台接一台直接繼續往上行，就
跟著沒停下來了。經過了桃山隧道，一直到 122 縣道終點的清泉接上
大鹿林道起點，路況都還算好，僅有部份小規模坍坊，是這片山林已經
逐漸從艾利風災中恢復了嗎？所以今天有機會進到觀霧嗎？

　　不過在大鹿林道起點拐個彎，剛剛腦中浮現的幾個問號就有了答案。
眼前這道堆滿土石的鴻溝，林道被鋪設在土石堆中的泥土路取代，對岸
還有座當初土場大橋遺留下來的橋墩，而原本應該有座紅色拱形鋼橋、
原住民石雕、以及清泉檢查哨的位置，現在只剩下大大小小從山上滾落
沖刷下來的土石堆。再往前回到了泊油路，路旁紅色告示牌寫著，『觀
霧國家森林遊樂區 雪霸國家公園觀霧遊憩區 休園至96年12月31日止
請勿進入以免觸法』。我在這呆望了片刻，想著這裡原來的模樣，想著
那天駐守在這的員警跟我聊著他的親人在新竹唸書等等的畫面。

　　我一路往上，林道兩旁的山景部份還維持著與印象中相符的模樣，
但另一部份則已完全變了樣。每隔一段路，就會遇上因落石坍坊尚未完
全修復的道路，或旁邊山壁整片滑落，或原本可愛的小溪整個被土石填
滿，原本小溪上的林道也被迫臨時改了道。這一切，就像艾利在竹東山
區留下的一道道抓痕，毫不留情。我望著後照鏡中因我而揚起的土塵，
望著對面原本應該整片蒼綠如今卻殘破不堪的山貌，還挺失落的。這一
路因道路災害而走走停停，不怎麼好走，但卻也一直還允許車輛通行。
繼續往上吧，看路通到什麼地方。過了雪霸農場後，身上的衣物顯然已
不夠我禦寒，邊發著抖邊騎著車，這裡的溫度想必不到五度吧。一直走
一直走，原本還期望可以到觀霧山莊那的，不過在我看到雪霸國家公園
界碑後，也走到了通車終點，約是大鹿林道 25 公里處。


1210　大鹿林道通車終點 (06281.0 KM, 雪霸國家公園界碑)

　　雖然僅用了幾個三角錐宣告著車子只能行進到這，但我還是發著抖
摸摸鼻子調了頭。回程時，順便在雪霸農場裡休息了一下，空氣還是凜
冽地讓我直發抖。這裡面對的方向，就看不太出來曾受過艾利風災的肆
虐摧殘了。雖然沒有雪，不過這裡的櫻花開得正茂盛。除了農場內，沿
路其實陸續都有看到路旁一株株掛滿嬌豔花朵的櫻樹，完全不受接連幾
波冷氣團的影響。


1420　竹東 7-11 (06337.3 KM, 竹東)

　　隨著高度降低，空氣也暖活了起來，我也開始想睡了起來。回到了
竹東，時間上還剛好趕上午餐時間的尾聲，於是就在 7-11 買了兩個圓
形飯糰當午餐。蹲在車旁吃著飯糰，看著從山上帶下來、沾滿前後輪與
沒坐人的後座上、來自雪山山脈的、傾訴著大鹿林道淒涼故事的塵土。

　　用完了午餐，沿著來時路一路往北回到了台北，沒事找事做的我在
板橋亂走沒走過的路，結果多繞了半個鐘頭才從萬板大橋回到了台北市，
此時，夕陽正以傾斜的角度為這片土地帶來今天的最後一道溫暖。 (原
來華翠大橋是禁行機車的呀！可是我印象中有偷騎過... XD)

1710　到家 (06423.7 KM, 台北市; 共 275.5 KM)


　　......我在柔腸寸斷的大鹿林道上，用此行，迎接我的 28 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