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蛙的綠色池塘

02.22.2007

　　分手一年又三天。

　　前年過年，媽媽因為鬧彆扭一氣之下在大年初一搭車回台北。初二，
妹妹回鄉下繼續找其他親戚團圓時，我選擇留下陪爸媽去拜拜。我擔心
著他們，所以決定跟著他們，只是我沒說。

　　去年夏初，她問我應該只是想找個可以一起走一走的伴吧？沒說出
口的答案是，我喜歡妳...。

　　去年中秋讓爸媽跟著走的南橫行，我口中說這是我的旅行，一切要
用我的方式進行，心裡卻是期望著，爸爸媽媽能在這幾天好好放鬆自己
因工作而疲累的身體與心靈...。

　　去年年末因為看到姊姊在 costco 裡喜悅的眼神，所以我做了決定
辦了卡，把副卡給她。我只跟她說，『噢，這裡的貓食很便宜...。』

　　今年過年前，妹妹請我幫她換機油，我沒回答，心裡卻想著，『等
過完年回來我再換就好了...。』

　　今年過年，我開著車載著全家人返鄉、又載著全家人回台北，爸爸
和妹妹說我開車很不一樣，懷疑著我是不是有在外頭偷練過... 我想，
是因為姊姊不在了吧，我必須分擔家中更多的責任。

　　初一，在王功漁港從餐廳送午餐給在車上休息的爸爸時，一邊走著，
一邊卻多麼希望承受病痛的是我，即使我怕痛。

　　初二，在置身於波斯花海後步行回爺爺家的路上，我心裡問著，『
今年，妳還願意跟我一起去看花嗎？』

　　今天下午，去把尾牙獎品領了回家，其實心裡早就決定放在七樓，
跟家人一起分享，只是我沒有說罷了...。

　　然而，晚上，爸媽有意在明天開店把冰箱裡東西賣一賣後，我還是
忍不住說了... 『身體是你們自己的，你們不顧好，別人也沒辦法。』
在這幾天，好說歹說下，我以為他們終於想開了。雖然只是疝氣，但為
什麼身體就已經不舒服也決定要開刀了，還要在開刀前挑戰自己身體的
痛楚？冰箱裡那些東西有賣完沒賣完很重要嗎？在你們眼中，健康就真
的這麼不如賺錢這件事嗎？我寧願以後你們沒留下什麼財富給我，我也
不想看你們活在病痛中......。

　　很多時候，我看在眼裡、聽在耳裡、記在腦中、想在心裡，但是我
不說，也不表明。也許是沒準備好，也許是不擅表達，也許是不欲人知，
也許連我自己都正感到困惑。有時候，只是想像小天使一樣，低調地在
昏暗的角落默默守護著。也許我看起來毫不在意，但那並不代表我一點
也不關心。對我而言，這是最後的防護傘。